“大老虎”周永康终于被立案审查,不仅打破了外界所谓“刑不上大夫”的传言,撬开了“入局不死,入常不罪”的高层政治潜规则,也向世人昭告了新一届中央领导层反腐的力量和决心。周永康闯荡政坛数十载,经营地盘团伙自成一派,盘根错节的关系更是遍布各阶层,早已铸就了庞大的利益集团链,需要以雷霆之势,武松之力,加以清除。
这一次,“打虎”战果赫赫,赢得民心。而且,“打虎”还应继续下去,穷寇必追。但反腐仅仅以打了多少老虎,打了多大的老虎来衡量,那是十分片面的。应该说,“打虎”为改革赢得时机,就是法治化、制度化的建设。
周案公布当天,或许是周案影响太大,关注度太高,以至于当天另一则重磅消息的亮度被遮掩,那就是即将于十月份召开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将研究推进依法治国等重大问题。在央视新闻联播的排序中,四中全会的位置及篇幅都在周案之上,绝非刻意为之。这透露出,在中共新一届执政高层看来,法治是实现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必然路径,是反腐从治标向治本过渡的逻辑必然,未来法治在治国理政中的重要地位将更加凸显。
换句话说,反腐也只不过是手段,营造廉洁高效的政治生态,才是这场风暴应该导向的目标。对周立案审查,既昭示了中国高层强力反腐为全面深化改革扫清路障的决心和魄力,也证明当下更重要的是在反腐进程中建立有效反腐防腐机制,用制度与法律约束官员,不仅要把大小老虎都关进笼子,更须把权力关进笼子里。
首先,笼子必须要牢固,不能是纸糊的。刚性的制度才有约束力,否则只有流于形式的份。举例来说,中共内部有关于官员财产申报的规定,但仅仅是“内部资料”,社会大众无法知晓,真正有威慑力的是财产公示制度。这一制度已被各国证明是行之有效的,但在中国的推行阻力重重,对推出时机和实施举措,仍缺少共识,还面临着核查困难、官员抵触等困难。要让官员申报的内容真实可靠,必须要有制度的保障,让法律有威慑力,要让瞒报、漏报或不报者承担相应的后果。
其次,是谁掌握笼子的钥匙。著名历史作家二月河在接受中纪委官网采访时提到,“如果权力关在笼子里,钥匙还在官员手里,那等于没用,钥匙要放在人民手中”。这话一语中的,切中要害。权力为民所用,就必须在阳光下运行。公务人员一切行为必须按照规定程序进行,在法律框架内运行,除涉密事项,都该准确及时地向社会公示。而且,要保障人民监督的权利,广开言路,利用各种手段听取人民的意见和建议,与普通百姓形成互动。同样,民众对公权力的约束,必须是刚性的,而不是柔性的。
我们谈到,“周老虎”的养成,不是孤立现象,与中国的扭曲的市场经济、官场用人制度、监管制度、法律制度的缺陷息息相关。这都为改革埋下伏笔,包括政治体制、经济体制的改革,以及各项制度的建设。
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这已成为政治理论的常识,因此,“拍蝇打虎”,甚至打“大老虎”、“老老虎”都是治标之举,揪出一个又一个官场的腐败干部也绝非终极目的。而应该成为政治体制改革以及制度建设的契机。“打虎”造成的官场地震,其重建,必须由制度建设来完成。匡扶法治程序、牢固制度约束此刻显得更加重要。如果不彻底清除贪腐违法滋生的土壤,下一个“周老虎”还会呼啸山林。
今天, 习近平“打虎”功成一役,营造了一个极好的政治条件。如今中国民气可用,时机宝贵,我们期待,中共高层将把握时机,赢得法治改革与制度建设之役的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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