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4日,中国官方公布最新外贸数据——2018年中国外贸进出口总值为30.51万亿元(人民币,下同),比2017年的历史高位多出2.7万亿元,同比增长9.7%,规模再创历史新高,有望继续保持全球货物贸易第一大国地位。同时,贸易顺差2.33万亿元,收窄18.3%。
1月14日,山西太原,市民在超市挑选进口商品。
在内外环境不容乐观的背景下,“外贸大国”光环继续加身,备受外界诟病的贸易顺差收窄,总量和结构都得到优化,这样的年终成绩单看起来还不错。然而,总体上的光环难掩细致检视下的忧虑。2018年最后两个月,中国进出口均远不及前值和市场预期,11月增速大幅放缓,12月进出口数据双降,这对于2019年来说似乎并不是个好预兆。
从外部因素看,尽管美中贸易谈判进展还算顺利,90天内达成新协议的预期增强,但不可否认,中国外贸遭到一定程度的创伤已是一个事实。
前十个月外贸数据好看,部分建立在中国企业“抢出口”、美国企业“恐慌性囤货”的基础上。这些被透支的外贸存量,最终“报复”在最后两个月,乃至2019年首季度的数据上,外界对此感到悲观。
此外,在全球贸易局势紧张的大背景下,2018年全球出口增长明显放缓,加剧了中国出口减速的担忧。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有关指标,美国、欧元区和中国这三大经济体正进入放缓状态。财新智库经济学家指出,2018年12月中国制造业PMI进口和出口订单指数均进一步下挫,接近2015年最低点,出口订单和进口需求都出现明显恶化。
从内部因素看,2018年中国经济“稳中有变,变中有忧”,虽然总体向稳,但下行压力大这样的表述频现在公共语境里。与过去相比,参与外贸活动的市场主体多了、活力提升了,贸易伙伴“朋友圈”越来越大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非洲国家参与度大了,产品结构更加优化了,高附加值产品比重提升了……这些因素保障并优化了中国外贸的基本面,可也无法忽视那些“下行”因素。
处于不容乐观的经济周期阶段;经济转型期,新经济、新制造、新动能尚未足够强大到成为经济支柱;支撑了中国经济几十年的人口红利褪色,对外贸增长贡献度超50%的民企,不少在苦撑、利润不断被摊薄;资本市场持续震荡、难以发挥向实体经济输血的积极作用;金融风险积累、P2P公司接连暴雷……这些“阴暗面”吞噬着企业家继续投资、扩大生产的信心,助长资本观望避险情绪。
面对内忧外患,中国需要完成两个转变,一是从外贸大国到外贸强国的转变,二是从出口大国到进口大国的转变。
从大到强,关键是发力“新制造”“新服务”,不断提高出口货物和服务的高附加值。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黄奇帆曾提到一组数据,近五年传统制造业和服务业规模年均增长率仅仅2%到3%左右;与战略新兴制造业有关的产业则以每10%到15%左右的速度在增长,生产性服务业、服务贸易等战略性新兴服务业则以15%20%左右的速度在增长,而包括大数据、人工智能在内的颠覆性数字产业则以每年25%左右的速度增长。
当前,一些传统钢铁行业巨头通过与科技互联网企业的合作,开始迈向工业智能化领域。
从出口大国到进口大国,这不仅是贸易伙伴所乐见,也蕴含在中国继续推动改革开放的大布局里。不管是2018年中国贸易顺差3500多亿美元,连续第三年下降、降幅达16.2%,还是高调举办上海进口博览会,为更多外国商品服务打开入华大门,都展示了中国立足国内消费需求、向进口大国进军的雄心。
在阳光灿烂时修屋顶,在屋顶漏雨时多反思。中国经济、中国外贸的蜕变之路,不容任何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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