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延庆县近日“火了”,当地奶农因牛奶价低、无人收购,本月起每天都将上千斤新鲜牛奶倒入水沟和农田,甚至有奶农将奶牛当肉牛屠宰抛售。而这样的现象不仅出现在北京,从去年末开始就在山西、河北和山东等地蔓延开来,一时间“奶流成河”,让一向节俭的中国百姓震惊不已。
事实上,“倒奶”现象在大陆还被赋予了特殊的政治含义——中学必修的政治课本在介绍1930年代美国大萧条时,奶商倒奶就被当作典型案例用来解释“资本主义制度不可克服的基本矛盾”。而如今,一边仍有过亿贫困人口(按世界银行标准测算),一边也出现倒奶现象,难道社会主义的中国也染上了上述矛盾了吗?
需要明确的是,“中国式倒奶”的主角均是散户奶农,市场也不存在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供过于求”。例证就是大陆的海外代购洋乳品生意正异常红火,甚至导致香港和一些欧洲国家对大陆游客发布“限奶令”,呈现出的是一派供不应求的景象。
“中国式倒奶”究竟为何?舆论将其归结为两方面:从内部看,散户奶农无法与大型厂商匹敌,不得不被动接受后者的“挑拣”;从外部看,进口乳品价格下降,挤压了本地牛奶业的生存空间。中国农业部也认可这种说法,开始着手督促乳企履行收购合同,并要求善待奶农。然而,这并非问题的关键。此前中国乳品安全问题频发,乳企采取严格标准提高收购门槛,不正是要让顾客喝上放心奶吗?!中国与多个国家或地区的自贸协定正在推进,未来进口乳品的成本还将降低,这不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吗?!
此次倒奶事件对中国的启示在于,当局是时候该重新考虑如何避免让小生产者承担市场经济弊端的代价了。如今在中国,市场的决定性作用被空前突出,“全盘西化”的质疑却也不绝于耳。必须承认,市场经济是全球化时代中国发展的正确之路,但如何臻至“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破费思量,此次倒奶事件官方一句充满人情味儿的“善待奶农”,就对“中国特色”作出了很好的注解——让大企业家有肉吃的同时,还应保证小生产者们有汤喝,而非让其独自承担市场风险。如何有效调配奶业市场资源、供给和需求,还需各级政府部门尽快求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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