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日,两个“老外”成为了大陆坊间的热门人物:一位巴西籍小伙在东莞阻止小偷行窃却遭盗窃团伙围殴,民众围观不施援手;另一位美籍小伙在南京街头与行乞老人一起吃薯条,也受到网民“围观”。人们不难发现,从现实生活到网络世界,很多人常常在有意无意扮演一个角色:围观者。
“围观”虽不是新词,但大陆网络却对之有新解释。百度网站这样说:“围观”是网络新兴用语,多见于论坛和微博中,若某人做出非常醒目的行为就有可能招致围观。有网民称,除了SARS时,在中国,你能找到没人看热闹的地方吗?当围观已成为国人的一个消极文化符号、当人人都视他人为没有感情的事物,群体性围观必然带来了整个社会的冷漠麻木,也带来了对当今社会价值观的考问。
八十多年前,鲁迅先生曾深刻感受到围观现象的悲哀,“在中国,尤其是在都市里,倘使路上有暴病倒地,或翻车捽摔伤的人,路人围观或甚至高兴的人尽有,有肯伸手来扶助一下的人却是极少的。”(《经验》)“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呐喊》自序)拿什么“药”来疗救这个时代?鲁迅先生当时提的这个课题,现在仍然呈现在国人面前。
甚至,这个课题到了现在有了更为难解的趋势。去年10月,很多人“围观”了佛山女童小悦悦——两岁的她相继被两车碾压,7分钟内18名路人路过但都视而不见,直到一名拾荒阿姨陈贤妹上前施以援手,8天后,小悦悦医治无效离世。这一幕让世界震惊。大半年过去了,围观之风并未收敛,从围观跳楼讨薪的农民工到围观失足摔倒的老人,再到围观公然作恶的歹徒……
时间已前进到21世纪,生命正在一代接一代人中延续,而“围观病”似乎也获得传承。百年前,因为贫穷落后,因为列强欺凌,当政者没有能力拿出疗治的“药方”;今天,经济发展了,科技进步了,生活富裕了,人民开眼界了,还拿不出根治这一沉疴的办法吗?是“不为”还是“不能”?
当“围观”依然是社会的热门词汇时,这能说公民社会已经来临吗?
|